殡仪车一个急刹,轮胎在泥地上刮出两道黑痕。
"到了。"老K熄火,指了指路边亮着红灯的小屋,"瘸子李的诊所,不问来历。"
秦枭抱着林医生的尸体下车,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女人苍白的脸上。苏晚晴跟在后头,手里攥着那把染血的钥匙,金属齿痕硌得掌心生疼。
诊所门帘一掀,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酒精扑面而来。柜台后头坐着个戴眼罩的瘦老头,正用镊子夹着棉球给自己耳朵消毒。
"死了还抱来干啥?"瘸子李独眼一翻,"老子这不卖棺材。"
秦枭把尸体平放在手术台上:"取东西。"
刀光一闪,林医生左肋下三寸的皮肤被划开。秦枭从肌肉层里夹出枚带血的微型芯片,大小跟米粒差不多。
老K吹了声口哨:"够狠,藏这儿连X光都照不出。"
地下室只有台老式电脑,插上芯片后屏幕跳出个视频文件。
画面里是个仓库,十几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正在练习拆枪。镜头一转,陈枫穿着休闲服坐在沙发上,怀里搂着个满脸是泪的小女孩,右手拿着针管往她胳膊上扎。
"这批货纯度太高。"陈枫对画外的人说,"先用童子军试药,死了就说吸毒过量。"
苏晚晴捂住嘴。那些孩子脚踝上都戴着编号牌——和毒蝎手环一样的款式。
"日期。"秦枭突然暂停视频,放大角落的报纸:2024年6月17日。
老K猛地砸了下桌子:"妈的!那天禁毒队宣布破获重大贩毒案,原来是自己运的货!"
瘸子李突然一瘸一拐冲下来:"条子摸过来了!后门走!"
玉米地里,五人深一脚浅一脚地逃。林医生的尸体用塑料布裹着,在老K背上晃荡。
"分头走。"秦枭把芯片塞给苏晚晴,"你带老头去取童子军档案,我和老K引开他们。"
"凭什么听你的?"瘸子李突然掏枪顶住秦枭后腰,"把尸体留下,条子要找的是活人。"
秦枭头都没回,反手一拧——瘸子李的腕骨"咔"地脆响,手枪掉进泥水里。
"2021年缅甸边境,你给童子军做截肢手术不收钱。"秦枭踩住枪,"所以我留你一只眼睛。"
老头突然笑了,露出满口黄牙:"原来是你啊,'血锚'。"
警笛声越来越近,秦枭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个月牙形的疤:"钥匙地址。"
"纺织厂老仓库。"瘸子李弯腰捡枪,"不过劝你别抱希望——上周有人去放过火了。"
纺织厂的焦臭味三里外都能闻到。
苏晚晴踩着废墟往里走,每步都扬起一片黑灰。瘸子李用铁棍撬开变形的档案柜,拽出个烧焦一半的保险箱。
"钥匙。"老头伸手。
钥匙进去转不动。苏晚晴突然发现锁孔边缘有血迹——有人用蛮力撬过。
"让开。"瘸子李掏出听诊器贴上去,轻轻转动密码盘。
"咔嗒。"
箱子里只有本烧得卷边的相册。第一页是七个孩子的合影,底下写着"一期实验体"。苏晚晴手指发抖——最矮的那个男孩,赫然长着和陈枫一样的枫叶胎记!
"难怪他要销毁这里..."她翻到最后一页,照片上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在给孩子们发糖——年轻时的李为民。
相册夹层里掉出张记忆卡,插进手机后跳出的视频让苏晚晴腿软:
陈枫跪在地上哭求:"爸,我再也不敢偷你的货了..."
镜头外的李为民把针管扎进他脖子:"记住,你是禁毒英雄,不是瘾君子。"
秦枭甩开追兵赶到时,苏晚晴正对着手机发呆。
"陈枫的命门。"她把视频传给他,"但他爹更该死。"
瘸子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痰里带着血丝:"小子,你被荆棘毒感染了。"
他掀开秦枭后背的绷带——伤口周围的血管己经泛青。
"三天。"老头比划着,"不解毒就会像林美娟那样肺里长满水泡。"
秦枭抓起相册里烧剩的半页纸,上面有个坐标:"缅甸,荆棘毒原产地。"
老K突然抢过手机:"等等,这地方..."他放大视频背景里的地图,"是周家的秘密码头!"
远处传来警犬的吠叫。秦枭把相册塞进怀里,看了眼苏晚晴手机上的时间:
6月17日,禁毒日。
"正好。"他扯下绷带缠紧手掌,"给陈队长送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