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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混战在雪夜中像场默剧。
苏晚晴死死攥着录像带，后背贴着冰冷的彩窗。林医生和周老爷子在地上翻滚撕打，那老头干瘦的手指竟能抠进对方眼眶。秦枭刚要上前，独眼老头的吼声从门外传来："狙击手！趴下！"
"砰——"
彩窗炸裂，子弹擦着苏晚晴的发梢钉进圣经台。她顺势滚到长椅下，看见周老爷子趁机掏出了注射器。
"秦枭！药！"林医生的喊声嘶哑得不似人声。
秦枭一个飞扑撞开周老爷子，针管在空中划出弧线，被独眼老头凌空射爆。液体溅在雪地上，立刻泛起白沫。
"走！"秦枭拽起苏晚晴冲向侧门，独眼老头断后，射钉枪"咔咔"作响。
雪幕中，苏晚晴回头看见林医生爬向祭坛，从圣经夹层里抽出把手术刀，狠狠扎进周老爷子大腿动脉。
破旧的面包车里暖气嘶嘶漏风。秦枭用牙撕开急救包，给苏晚晴手臂上的玻璃划伤消毒。
"那针管里是什么？"她问。
"东莨菪碱。"独眼老头发动车子，"当年他们给你注射的同款。"
录像带在便携播放器里转动，画面定格在秦卫国被勒死的瞬间。苏晚晴注意到角落的台历——2005年12月24日，正是许愿树照片拍摄的同一天！
"等等..."她突然按下暂停，放大背景，"这个红围巾男孩..."
画面模糊，但能看出孩子脖颈有块青色胎记。秦枭的手突然抖得拿不稳机器："是我弟弟...秦黎。"
独眼老头猛踩刹车，轮胎在雪地上划出长痕。
二十年前的记忆像冻土下的暗流，在秦枭声音里裂开缝隙。
"我爸接了个政府工程，发现周家偷工减料..."他着照片上戴红围巾的男孩，"举报前一天，他带我和弟弟去了游乐园。"
那天特别冷，秦枭记得弟弟的围巾总是散开。他们在许愿树前拍了照，父亲把钥匙塞进树洞，说这是给妈妈的惊喜。
"当晚周家就来了人。"秦枭的指节发白，"他们当着我面勒死我爸，把弟弟扔进福利院...我逃出来后找过他，福利院说孩子被领养到缅甸..."
苏晚晴突然明白为什么苏黎会帮他们——他根本不是哥哥苏家双胞胎B，而是秦枭的亲弟弟！
独眼老头突然调转车头："去游乐园。"
"现在？"
"今天几号？"老头问。
苏晚晴看向手机：12月24日。
星光游乐园的雪积了半尺厚。许愿树枯枝上挂着冰凌，像无数倒悬的匕首。
秦枭扒开树洞边的冻土，钥匙插进某个隐藏锁孔。树根部的暗门"咔嗒"弹开，露出个生锈的铁盒。
盒子里是份泛黄的遗书和微型胶片。秦卫国工整的字迹写道："若我遭遇不测，工程图纸和受贿名单藏在..."
后面的字被血迹模糊了。
胶片在手机闪光灯下显现出惊人内容——周老爷子给法官李为民递钱的连拍照片，每张背面都写着受贿金额。最后一张是李为民抱着个婴儿，那孩子脚踝上赫然是枫叶胎记！
"所以苏明哲其实是李为民的儿子..."苏晚晴恍然大悟，"周家故意养大他，就为控制李为民？"
独眼老头突然举起射钉枪："有人。"
树丛里钻出个雪人般的身影，是林医生！她半边脸血肉模糊，手里却紧握着从周老爷子身上扯下的怀表。
"芯片..."她瘫倒在秦枭怀里，掰开怀表——里面藏着枚微型储存器，"名单...证人保护计划..."
雪地里突然亮起无数红点，狙击激光在他们胸口跳动。扩音器传来苏明哲冰冷的声音："把东西放下，我留你们全尸。"
秦枭把铁盒塞给苏晚晴，自己举起双手走出去。
"东西在我这。"他对着黑暗说，"放他们走。"
雪幕中走出十几个黑影，苏明哲穿着高定西装，像来参加宴会。他身旁的毒蝎拄着拐杖，半边脸缠着绷带——汽修厂爆炸居然没炸死他！
"你以为我要的是这些破烂？"苏明哲踢了踢铁盒，"我要的是你承认——当年是你爸贪污工程款自杀的！"
秦枭突然笑了："李为民没告诉你？"他慢慢解开大衣纽扣，露出绑在身上的炸药，"2005年圣诞夜，你亲生父亲就在现场。"
苏明哲脸色骤变："你胡说！"
毒蝎突然举起拐杖对准秦枭："老板说了，东西和人，都要。"
千钧一发之际，雪地里暴起数道黑影——是独眼老头安排的伏兵！苏晚晴趁机拖着林医生往后撤，却被毒蝎一把揪住头发。
"小贱人..."他刀尖抵住她喉咙，"把芯片给我！"
"砰！"
毒蝎的眉心突然多了个血洞。狙击枪声回荡在雪夜中，苏明哲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警笛声由远及近，十几辆警车包围了游乐园。为首的警官举起喇叭："李为民涉嫌受贿杀人，现己被捕！苏明哲，你被包围了！"
苏明哲发疯似的掏出枪，却被狙击手一枪打穿手腕。他跪在雪地里嚎叫："不可能！我爸是周..."
"DNA不会说谎。"警官扔下一份报告，"你和周家没有血缘关系。"
混乱中，秦枭抱起昏迷的林医生，独眼老头架着苏晚晴冲出包围圈。警车后方，有个穿风衣的男人冲他们比了个手势——是死里逃生的老K！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血迹和脚印。苏晚晴回头望去，许愿树下的红围巾照片己被鲜血染透，像团不灭的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