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奕曜脑海闪过一道道画面。
母后被诬陷下毒杀害良妃和昭阳时,被怀疑的南宫芳华,小小的一个人,临危不惧,能第一时间找到真凶。
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她就有超凡能力,顶级智慧。
现在他也意识到,她一开始就在演,扮一个哑巴病弱质子,降低所有人的警惕,给大家杀个措手不及。
风奕曜自认为自己聪慧过人,但是一和南宫芳华对比,他就像个新生稚儿!
该拿什么反抗,该拿什么夺回江山!
恨啊!
室内的灯熄灭,一室漆黑。
风奕曜失眠一整晚。
……
风芫韫暗搓搓地试探南宫芳华的真心,发现她不为所动,眼里没有世俗的欲望,高冷得如同斩断七情六欲的仙人。
他心有不甘。
为了她,他不计较她杀害父皇、杀害皇兄、夺去皇位……
除了爱,她什么都给了。
风芫韫一想到她以后会和另一个男人亲吻、牵手,就嫉妒得要发疯。
从不信宣合寺姻缘的他,第一次上宣合寺求姻缘。
凡是来这里的,都能求得天赐良缘,每天有很多男子、女子前来还愿,寺内热闹喧杂。
风芫韫捐了很多香火。
寺内的和尚说尽了好话,“王爷您定会和心悦之人长长久久,白头偕老,膝下儿孙满堂。”
这些话,一下就说到了风芫韫心坎里了。
他买了一个许愿红牌,写下了自己的心愿后,将它抛在许愿树高处。
若是不灵验,明年就将你连根拔起。
风吹过许愿树,枝叶抖动,最顶端的红牌掉落,最后挂在了树枝的最里面,被叶子藏住了。
风芫韫下山。
……
南宫芳华派去寻找寒冬的人都失去了消息。
她有了猜测。
祁承泽没死。
南宫芳华即刻出城。
她的行程保密性高,无人知晓一国之君出城了。
风芫韫回了皇城,第一时间就跑去了皇宫,还未去到御书房,就被侍卫拦住了。
“皇上下令,谁都不见!”
“本王是她亲封的王爷!”
“皇上的命令,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听!”侍卫一脸严肃。
风芫韫强闯了两次被拦下,盯上了她们腰间佩戴的剑,杀人的念头一冒出来,马上就按了回去。
不行。
不能在皇宫杀人,要是被她看到就不好了……
风芫韫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皇宫。
这还是第一次被她的人拦住……
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宣合寺就是假的,求的愿望还没有实现,就被她拒绝千里之外!
风芫韫脸上阴云密布。
王府内的下人不敢出声,一个个匍匐在地,生怕不小心撞在他的枪口上。
风芫韫坐在房间,拿出了一个风铃,泪水啪嗒啪嗒掉下来。
你送的东西我都有好好保存,可我送你的东西,你从来不戴,也不见踪影。
爱和不爱真的很明显。
风芫韫的心很难过。
脑海闪过一幕幕画面,都是珍贵的回忆。
那日被处死之时,南宫芳华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出现,还为了他和父皇、国师对峙,甚至出手袭击国师。
这不是爱吗!
为了他能紧张到这个地步……
不是爱又是什么……
呼吸好像被人抽走了,风芫韫无法吸气吐气,心脏闷闷的,慌慌的,难受得要窒息了。
风芫韫短暂地晕了一会儿。
再次回神。
他的眼神变得冷静。
沉默了一整天。
第二日,他出城。
花了五天时间,到了一处隐秘的山庄,藏于桓山的半山腰,修了一条长长的阶梯,上去轻松自如。
风芫韫去了山庄里面。
他进到了一个清幽极简的小院子。
这里就是他花了三年时间打造的山庄了,梦寐以求地归隐山林的生活,余生只能孤独一人了……
是的。
他确定南宫芳华心里没有他之后,心就彻底碎了。
他发誓,以后不会再为她心动了。
做什么事都不会再告诉她……
反正她也不会真正在意他。
……
南宫芳华去到了浣城。
释放精神力后,找到了寒冬的位置,他被压在了石头下面,面露枯色,命不久矣。
南宫芳华前去找他。
来到了山崖下面,拨开了高高的杂草,见到了被压在石头下面的小孩。
奄奄一息的少年,嗅到熟悉的气温,睫羽颤抖,吃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抹白色,往上看去,见到了张极为熟悉的面孔。
“主,主人……”寒冬的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南宫芳华心一紧,单手按在了石头上面。
无数藤蔓从地里伸出来,抬走了石头。
少年下半身被石头压得变形,后半生只能坐轮椅了。
寒冬那双本该明亮的绿色眼眸,变得黯淡无光,“主人,不要……看我……”
“是谁害你变成这样的?”
“一个男人,穿白色衣裳……我好像被抹去了记忆,只记得有白色衣角,其他都不记得了,醒来就被压在这里……我……”寒冬大脑一片混乱,语无伦次。
凄惨的少年躺在地上,衣服染上血,结成块一绺一绺的,齐耳的短发凌乱。
右手食指掐出血后,南宫芳华把手伸过去,“含住。”
寒冬张嘴咬住,吸她的血。
虽然不知道主人会救濒死的他,但是他很开心。
世上只有主人牵挂他。
主人的血甜甜的,喝下后,双腿有了知觉,受严重内伤的五脏六腑,感受到了一丝清凉,很舒服。
“那批钱财呢?”
“我藏好了……一会儿带您过去。”
“枪呢?”
“枪……”寒冬大脑一片空白,着急忙慌地看向周围,什么都没有看到,“我的枪,好像被抢了……不知道是谁……”
南宫芳华将他抱起来。
从寒冬的角度,只看到她清晰的下颌线,那紧抿成一条首线的唇,无不彰显出她的不悦。
“主人,对不起,我做不好事情……”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没事。”
南宫芳华在他的指路下,去到了一处农家小院,里面一片杂乱。
寒冬瞳孔一缩,慌张地揪住了她的衣襟,“我把钱财都藏在这里,才运了一批出去……我,我没有私吞,主人,主人我没有……”
“做坏事的另有其人。”南宫芳华垂眸,看了眼他,“我没有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