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芫韫重新把被子盖在头上。
烟味越来越浓。
房间也越来越热!
不对劲!
风芫韫起身,房梁上面烈火熊熊,火星子往下掉。
帐幔一被火星子碰到瞬间燃起来。
他跑出去,发现门被锁死了。
风芫韫心急如焚,后退了几步,一脚将门踹开。
砰!
外面乌天暗地,不下雨,只闪电打雷刮大风。
屋顶着了火。
至于原因……
风芫韫慌了。
难不成他真的是天降灾星,老天爷要劈死他……
有这个意识后,他感觉灵魂被抽走,几乎失去所有理智,心态彻底崩了。
风芫韫双手捂脸,掩住痛苦。
“公主,公主!”
丫鬟唤他。
狂风不停,薄薄的衣衫猎猎作响,挺拔清瘦的身躯好似空荡荡的,像是踩在云端,没有踏实感。
风芫韫眸底浓墨翻滚,扭曲着恨意。
世道不公,世道不公!
丫鬟们喊了公主好几声。
他都没有回应。
在她们眼中,公主呆滞地站在原地,就像被雷劈到了。
在大家的认知里,鬼神可以不信,但是要敬畏,而今公主屋顶被雷劈了,所有人都认为老天爷惩罚公主。
风芫韫一回头。
所有人都往后退,瑟瑟发抖。
“你们在怕我?”
“不……不是……”
几个丫鬟一边否认,一边往后退。
风芫韫眼睛发红,快步走过去,从一旁的侍卫腰间抽出了长剑,寒光闪烁。
“啊!”
“公主……”
“唔!”
刀光剑影,血雾飞升。
十几个丫鬟被砍了头。
地上一片血。
轰隆隆——
巨大的打雷声响起。
身形颀长的公主,发丝凌乱,看不清五官,周身散发煞气。
活脱脱的阎王化身,索魂来了。
几个侍卫后退,他们是皇上派过来看守公主的,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先杀她,还是绑住她……
雌雄莫辨的少年转身,滴着血的剑指向他们的脸庞,声音尖细,“你们认为我是‘灾星’,都害怕我,是吗?”
“得罪了!”
五个侍卫上前制服公主。
风芫韫躲开他们,手腕翻转,长剑穿过他们的脖颈。
“都去死好了……”
少年神色晦暗,长发拂过脸颊,遮住了五官,阴翳恐怖。
院子中还有活着的下人,他们不敢乱跑。
这时候谁要是动一下,谁就会被公主杀死!
哗啦啦——
倾盆大雨。
站在雨中的少年,身影单薄,黑色长发贴在后背蜿蜒而下,若是仔细观察,便能看到他胸部平坦,喉结突出,没有女性特征。
然而此时所有人大气不敢喘,生怕惹怒了灾星。
以前也没有见过公主失控过……
着火的房顶被雨水浇灭。
风芫韫抬头西十五度看天,雨水砸到了眼珠,模糊了视线,他发出低低的笑声,病娇沉郁,魔音穿耳。
这是上天给他的下马威吗?
呵……呵呵呵……
站在走廊上的丫鬟们,赶紧跪下来。
她们身体发抖,魂飞胆颤。
风芫韫踏过尸体,走出了院子,扔下了一句话:“雨停之后,打扫干净院子。”
胆小得存活到最后的几个丫鬟回话,“是……是……”
还有三天,公主就要被活活烧死,可能公主死之前,还要拉下她们垫背……
想到自己的悲惨结局,她们天都要塌了。
风芫韫屋顶被雷劈,烧了一半就被灭了,此事全城皆知。
事情传得这么快,肯定有人暗中操作。
风芫韫发现这两天,南宫芳华没有再偷偷找过他了……
她也跟别人一样害怕他了。
风芫韫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如今昭阳公主冠上“灾星”的头衔,曾和他交好的贵女,避而远之。
沈汀斓到军营看望弟弟沈郴。
沈郴岔开大腿,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捏着块鸡腿,狼吞虎咽,“大姐,还是你心疼我,大鸡腿真好吃!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都要累死了,我知道错了,下定决心会好好学习,你快让爹带我回去吧!”
沈汀斓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哎呦!”沈郴捂住额头。
“坐没坐姿,吃没吃相,爹要是看见你没有一丝改变,更加能狠得下心让你在军营多待一个月。”沈汀斓语气严厉。
沈郴挺首了腰板,慢嚼细咽,眉飞色舞,“我太累了才会这样的,你看,我这样就有贵公子的气质了。”
沈汀斓眼底闪过欣慰,“你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若是表现好了,我跟爹提一下,让你从军营早些出来。”
“谢谢大姐!你对我最好了!”沈郴眼眸发亮,周身散发阳光的少年气。
“嗯。”
沈汀斓等他吃完了,才收拾食盒,“七天后我再来看你。”
“下次我要吃酱肘子,阳春面,烧饼,我什么都想吃!”
“怎么突然间想吃这些重口味的东西了?”
“里面的伙食不太好,我想吃重油重盐的……”沈郴不自在地揪了揪衣角,眼神飘忽,“姐,上次我惹了事……公主没找你麻烦吧?”
沈汀斓表情微变,“没有,你收回那个心思吧,公主她……”
“欲言又止的,干嘛了,她为难你?”沈郴一脸担心。
“公主的处境很危险,两日后,要被当众处死。”沈汀斓闭上眼睛,说出这句话耗费了所有力气。
“什么!?”沈郴一整个震惊,“她干了什么?杀人放火了还是什么原因,竟然被皇上处死?”
“这个月来,还有以前发生的一些怪事,都有迹可循,无头尸体,多个莫名奇妙死掉的人……都是公主所为。”
沈汀斓后知后觉地害怕,顿了顿,左右看了眼,没发现第三个人在场,才继续道:“国师占卜出了公主就是‘灾星’降世,含有破坏一切的力量,这两日发疯,杀死了府中的侍女和侍卫。”
沈郴吓得拍了拍胸口,“还好我当时被她凶过,从此打消了和她成亲的念头,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对了,姐,你平时和她交情颇深,这几日有没有不顺的地方?”
“并无。”
“那就好。”
“我回去了。”
沈汀斓转头就上了马车。
沈郴挥了挥手。
他转身跑进了大门。
窝草窝草窝草!
在军营里就没好事,外面啥热闹都凑不上。
薛郄发现了道慌慌张张地身影,呵斥一声:“沈郴!”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