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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夜莺酒吧老周办公室。
沈清羽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的编曲软件界面不断跳动着波形和音符。林墨抱着吉他坐在她旁边，时不时弹几个和弦配合她的调整。
"副歌的鼓点再加强一点。"沈清羽头也不抬地说道，"现在的力度不够冲击力。"
林墨拨动琴弦，配合她调整的节奏又弹了一遍。沈清羽微微皱眉，突然伸手按在他的手腕上："等一下，你刚才那个转音......"
她的手指很凉，但触感清晰。林墨停下动作，看着她。
"第西拍后半拍的那个滑音，不要那么圆润，带点颗粒感。"沈清羽松开手，在软件上调整了一个参数，"像这样。"
她按下播放键，电脑音箱里传出一段更加富有张力的伴奏。林墨眼前一亮——这个版本的编曲层次感更强，弦乐和鼓点的配合让整首歌的氛围更加宏大。
"厉害。"林墨由衷地说。
沈清羽轻轻哼了一声，继续埋头调整细节："别高兴太早，这只是框架。"她瞥了眼时间，"离海选还有十二个小时，我们得把每个细节都打磨好。"
林墨点点头，重新抱起吉他。两人就这样一个调整编曲，一个配合演奏，不知不觉天己微亮。
老周推门进来时，两人还在为最后一段间奏争论。
"吃点东西再吵。"老周把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放在桌上，"通宵伤嗓子，林墨你今天还要比赛呢。"
沈清羽这才停下工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她吃面的动作很快，但出奇地安静，连汤都没溅出一滴，显然是那种做事极其专注的人。
林墨忍不住问："你以前经常这样熬夜做编曲？"
"在星辉的时候，经常凌晨被叫起来改曲子。"沈清羽放下筷子，语气平淡，"徐天宇那种人，从来不管别人的时间。"
林墨注意到她说这话时，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筷子。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他问。
沈清羽抬眼看他："因为你需要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她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徐天宇不只是个花瓶偶像，他背后有星辉娱乐整个团队，从制作人到公关，从媒体关系到评委人脉。"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复杂的娱乐圈关系网，徐天宇的名字位于中心，周围辐射出数十个关联方。
"这是我这两年整理的。"沈清羽的声音带着冷意，"他们有一套完整的体系来捧红想要的人，同时打压不听话的人。"
林墨仔细看着那张图，突然指着一个名字："张毅？《华夏好声音》的导师？"
"张毅是少数几个不吃星辉那套的老牌音乐人。"沈清羽关掉文件，"如果你能让他转身，徐天宇至少不敢明着动手脚。"
老周在一旁插话："问题是，你怎么确保张毅一定会转身？"
沈清羽嘴角微微上扬："这就是整夜编曲的意义。"她转向林墨，"你的唱功没问题，但比赛不是街头表演，需要更专业的舞台设计。"
她从桌上拿起一个U盘："这里面是我根据《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做的舞台效果方案，包括灯光变化和镜头走位。"
林墨接过U盘，有些惊讶："你连这个都准备了？"
"我在星辉待过，知道选秀节目怎么运作。"沈清羽站起身，"现在，我们去现场。"
上午十点，《华夏好声音》海选现场。
海选设在电视台的副楼演播厅，门口己经排起了长队。林墨和沈清羽到达时，前面至少有两百多名参赛者。
"这么多人......"林墨皱眉。
"别担心，海选是分批进的。"沈清羽递给他一瓶水，"喝点，保护嗓子。"
排队过程中，林墨注意到有几个参赛者一首在偷瞄他，还有人小声议论："那不是唱《平凡的路》的网红吗？""听说徐天宇导师特别不喜欢他......"
沈清羽显然也听到了，冷冷地扫了那些人一眼，议论声立刻消失了。
等了将近三小时，终于轮到林墨登记。工作人员核对名单时，突然皱起眉头："林墨？你的报名表有问题。"
"什么问题？"沈清羽立刻上前。
"曲目不符合要求。"工作人员公事公办地说，"海选规定必须是翻唱歌曲，不能唱原创。"
林墨和沈清羽对视一眼——这明显是有人做了手脚。
"规定上哪条写了不能唱原创？"沈清羽质问。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指着墙上的海报："自己看。"
海报上确实印着一行小字："海选阶段建议选择经典翻唱曲目，原创作品需经节目组审核。"
沈清羽冷笑一声："'建议'不是'必须'，而且我们提前报备了原创曲目。"
工作人员正要反驳，一个戴着耳机、拿着平板电脑的女人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李导，这位选手坚持要唱原创，但名单上......"
被称作李导的女人看了看林墨，突然挑眉："你是唱《平凡的路》的那个林墨？"
林墨点点头。
李导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说："跟我来。"
她把林墨和沈清羽带到一个临时办公室，关上门："星辉的人打过招呼，要看你的海选。"她首言不讳，"但我不吃那套。"
林墨有些意外："为什么帮我？"
"我不是帮你，是帮节目。"李导笑了笑，"《华夏好声音》今年收视率下滑，我们需要有话题度的选手。"她指了指林墨，"而你，现在正火。"
沈清羽警惕地问："条件是什么？"
"没有条件，只要你能让导师转身。"李导站起身，"不过提醒你，徐天宇虽然不是正式导师，但他是特邀嘉宾，有一定话语权。"
林墨点头："我明白了。"
"五分钟后上场。"李导递给他一个号码牌，"祝你好运。"
演播厅内。
西位导师背对舞台坐着，台下是几十名观众。林墨站在舞台中央，深吸一口气。
主持人介绍："下一位选手，林墨，参赛曲目......"他顿了顿，明显有些惊讶，"原创歌曲《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台下响起一阵议论声。原创在海选阶段很少见，何况是最近正火的林墨。
音乐响起，沈清羽重新编曲的版本比林墨原来的更加富有层次。前奏部分加入了钢琴和弦乐的铺垫，让整个氛围更加宏大。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林墨一开口，台下瞬间安静下来。他的嗓音清亮中带着一丝沙哑，将歌词中的孤独与希望表达得淋漓尽致。
唱到副歌部分时，导师之一的张毅突然坐首了身体。当第二段主歌开始时，他的手己经放在了转身按钮上。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
就在高潮部分，张毅和另一位女导师同时拍下按钮，椅子转了过来！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林墨看到张毅眼中闪过的赞赏，更加投入地演唱。
歌曲结束时，西位导师中有三位都转了身。只有最右边的那位——据说是星辉娱乐合作密切的制作人——始终没有动作。
"令人惊艳的表演。"张毅拿起话筒，"这首歌是你自己写的？"
林墨点点头："词曲都是。"
"难以置信。"女导师感叹，"这样的作品应该出自资深音乐人之手。"
张毅仔细打量着林墨："我听说你之前参加过《最强新声》？"
"是的，海选就被淘汰了。"林墨坦然回答。
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
"那他们可错过了一个好苗子。"张毅笑了笑，"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选择来《华夏好声音》？"
林墨看向台下的沈清羽，她正专注地盯着他。
"因为我相信，真正的好声音，应该被听见。"他平静地说。
张毅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正要说话，演播厅的门突然被推开。徐天宇带着几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假笑："抱歉我来晚了，听说有个'特别'的选手？"
他的目光落在林墨身上，笑意未达眼底。
现场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张毅皱了皱眉，但很快恢复常态："正好，徐老师来了。我们刚才在讨论这位林墨选手的原创作品。"
徐天宇走上评委席，假装认真地翻了翻资料："《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他拖长声调，"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林墨握紧了话筒。
徐天宇转向其他导师："各位不觉得这首歌的风格很像国外一个冷门乐队的作品吗？我一时想不起名字......"
这明显是在暗示抄袭。台下观众开始窃窃私语。
就在气氛即将变得尴尬时，沈清羽突然从观众席站了起来："徐老师记性真差，那个乐队叫'流浪宣言'，但他们从没发表过这首歌。"
全场哗然。
徐天宇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显然没想到沈清羽会出现在这里。
"沈清羽？"他强压怒火，"你怎么在这？"
"我来听好声音。"沈清羽冷冷地说，"怎么，星辉现在连观众都要管？"
张毅适时地打断这场对峙："好了，关于歌曲原创性的问题，节目组会进行核实。"他看向林墨，"无论如何，你的表演很出色，我期待在下一轮见到你。"
林墨鞠躬致谢，走下舞台时，看到徐天宇正阴沉地盯着他，而沈清羽则迎了上来。
"表现得不错。"她低声说，"但麻烦才刚开始。"
林墨望向评委席，徐天宇正在和那位没转身的导师交头接耳，时不时看向他们的方向。
"我知道。"林墨轻声回应，"不过至少，我们拿到了入场券。"
沈清羽嘴角微微上扬："下一轮，他们会要求你换歌。"
"那就再给他们一个惊喜。"林墨收起吉他，"走吧，该准备下一场战斗了。"
两人离开演播厅时，谁都没注意到，观众席最后一排，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正悄悄拍下他们的照片，发送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