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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妈愣着看向冲自己吼的顾泽锐，眼角的皱纹终于在极端的情绪下有所显露。
看见红妈的模样，顾泽锐语气缓和下来，“妈妈，乔别明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他没听过故事绘本，也没听过摇篮曲，甚至连妈妈的手都没有牵过几次，你怎么狠心让他离开你？”
空气中的爆炸因子相互交叠，乔别明依旧跪在地上，低头露出的白皙脖颈脆弱至极，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扼断。
红妈盯着顾泽锐，“不是我狠心，你是我亲生的，我必须为你考虑。你们必须分手。”
“乔别明是我亲生的男朋友，我不可能和他分手，他也不可能和我分手。”
“红妈，我不和顾泽锐分手。”
两个人在红妈面前展现出来前所未有的据理力争，他们是一体的。
“乔别明，离开。”红妈再次下逐客令。
顾泽锐见红妈还是不愿意，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乔别明，“我们走，小明，我们走。”
乔别明抬起眼，通红的眼眶看向红妈，眼里满是倔强和不屈，他开口：“红妈，无论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都会对你很好，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你是顾泽锐的妈妈。”
站在门外，凛冬刺骨。
顾泽锐看到乔别明身上单薄的衣服，他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乔别明穿上，开口安慰他：“没事的，小明，红妈就是这样，她会同意的。”
乔别明猛地抱住顾泽锐，五根手指屈起，死死抓住顾泽锐后背上的衣襟，力气大到想要把自己嵌进去，他重重地冲着顾泽锐的胸膛，说：“顾泽锐，我刚才有点害怕。”
顾泽锐抚上乔别明的后背，鼓励他：“可你很勇敢，不是吗？”
“我害怕你会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
刚才的疯狂被冷风吹散，顾泽锐和乔别明去了乔别明的家。
红妈一首都没有出现，首到晚上的时候，姥姥来敲门，说：“锐锐，你和你妈吵架了？都多大的小孩了，怎么还吵架？”
顾泽锐把姥姥接进来，看着姥姥脸上一天比一天多的皱纹，开口道：“没事，几天就好了。”
“你妈回去了，说广东那边离不开人。”
“姥姥，你知道我爸爸是怎么一回事吗？”
“怎么忽然想起他来？”
“别拿小时候的借口搪塞我，我想知道真相。”
顾红那时候是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漂亮的女孩子自然受人欢迎，顾红在高考落榜后怎么也不愿意去考试，反而兴致勃勃地要去大城市看一看。
上海建筑太多太高，人太多太高，人心太多太高。
顾红很快坠入爱河，领着男生回角城和姥姥姥爷见面，大学生，有份正儿八经的工作，有房有车。
姥姥在红妈知道她要嫁到上海的时候，就开始劝告红妈，说门不当户不对，说担心她受欺负，可红妈一往无顾。
顾泽锐很快就存在于红妈的肚子里，就在红妈以为自己会迎来自己爱情结晶的时候，她提前回家时见到的两具白花花的身躯还是深深刺痛了她那可笑的梦。
她把家里全部砸碎，拿着刀对着男人，勒令离婚。
“那红妈为什么生下我？”
姥姥看向面前明显成熟许多的孙子，说道：“对啊，我也问过闺女，‘把小孩打了吧，留着干什么呢？’，可你妈舍不得你。”
“锐锐，不要和你妈妈置气，她只有你了。”
顾泽锐拉住姥姥，浅色的眼睛看向姥姥，他深呼吸几下，郑重开口：“姥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乔别明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泽锐。
“我喜欢小明，我要和他在一起。”
“什么？！”
顾泽锐毫不犹豫地再次重复：“姥姥，你没听错，我和红妈就是因为这个吵架，我己经认定小明了。”
姥姥是个传统的人，更何况她早己经因为自己的闺女而对这三个字产生了深深的厌恶，她几乎是在顾泽锐再次重复的时候展现出很久没出现过的暴力，她扬起手。
手落下，却打在乔别明的脸上。
是乔别明把头伸了过来，没有丝毫躲避，硬生生接下这一巴掌，他的头偏向一边，刘海被打得斜飞，他一言不发，顾泽锐却大声吼起来：“为什么打他？！”
姥姥愣了片瞬，抿嘴，开口：“顾泽锐，和我回家。”
乔别明伸手拉住了顾泽锐，低着头，此刻的他心如刀绞，像是有一把小刀往心脏里插，他满腹绝望委屈地说道：“顾泽锐，你先回家吧。”
“不回！这就是家！姥姥！我必须和乔别明一块，我现在不告诉你，以后你也要知道，现在你打他一巴掌，我就打我自己一巴掌。”
话音刚落，顾泽锐自己甩了自己一巴掌。
“如果你们看我们不顺眼，我们就走，我们饿不死，等到你们需要我们，回心转意了，我们再回来。”
姥姥抬着头看着面前魔怔一样的孙子，忽然觉得陌生起来，她喃喃道：“锐锐，你不是同性恋的……”
“我是！！！我他妈就是同性恋！！！我他妈就喜欢乔别明！！！”顾泽锐大叫，他想要叫醒姥姥的自我催眠，让她知道自己对乔别明的决心。
“姥姥……我喜欢乔别明啊……求你了……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那你要你妈怎么办？她被一个男人绿了，你要你妈怎么办？？！！”姥姥也站起来，冲着顾泽锐大声嚷嚷起来。
“我没绿任何人！乔别明也没绿我！这和红妈没有任何关系！”
“怎、怎么没关系……锐锐，你糊涂啊！你就是见的人太少了才这样，听话，别气——”
话音还没落下，姥姥倏地睁大瞳孔，看向面前的场景。
顾泽锐抓着乔别明的领子，低头和他亲上。
一吻毕了，顾泽锐松开乔别明，看向姥姥，他原先浅茶色的眸子因为眼皮的半眯而覆上一层阴影，颜色深起来，他说道：“姥姥，你看见了，我如果再找其他人，男人你们不接受，女人呢？你要她成为下一个红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