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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7月7日晨，鹭江码头薄雾未散。方蓉藏身于海关钟楼，望远镜里“春日丸”的货舱正在吊装铅封木箱。她取出鎏金佛像，用刀柄撬开底座暗格，一卷微型胶卷滚落——正是成兴当铺灭门案当夜失踪的账册底片。
“陈局长在甲板三层。”周立仁压低帽檐，警服下藏着从鉴证科偷出的放射性检测仪。两人混入搬运工队伍时，方蓉瞥见老宋正在核对货单，他脖颈处的烫伤与柳如眉留下的马蹄铁形状完全吻合。
货舱内的铅箱堆砌如山。方蓉用盖革计数器贴近箱体，指针瞬间扫过危险阈值：“铀矿石纯度超90%，足够制造千枚穿甲弹。”她突然掀开某个箱盖，底部赫然印着“三菱矿业1936”的钢戳——与林掌柜指甲里的碎屑同源。
甲板突然传来日语呵斥。方蓉将佛像藏入木箱夹层，与周立仁闪身躲入缆绳堆。陈局长带着日本海军参谋走来，手中文件盖着兴亚院的樱花印鉴：“这是最后十吨货，交割后按约定销毁所有证据。”
“成兴当铺的账册原件呢？”日本参谋的佩刀轻叩铅箱。陈局长冷笑拍手，老宋押着个遍体鳞伤的人走出阴影——竟是失踪多日的海关稽查科长，他手中紧攥的正是林掌柜的鎏金佛像。
方蓉的呼吸骤然停滞。三个月前穿越时，她曾将现代防伪技术教给林掌柜，此刻佛像衣褶处的荧光标记正在雾中泛绿。周立仁突然掏出怀表，表盖内侧的镜面将阳光折射向货舱天窗——这是约定的行动信号。
码头骤然响起警哨。二十名海关稽查队员冲上舷梯，带队者竟是“己死”的柳如眉。她撕开伪装的烧伤疤痕，露出锁骨处的镰刀锤子纹身：“同志们，缴了这艘卖国船！”
混战中，方蓉冲向被俘的稽查科长。老宋举枪瞄准的刹那，周立仁甩出警棍击中其手腕，王八盒子走火打碎船灯。方蓉趁机夺回佛像，底座暗格弹出的账册底片在阳光下显影——成兴当铺每月经手2000公斤铀矿的记录触目惊心。
“林掌柜六月三日发现货单异常，在暗格留了复写纸。”方蓉将底片摔在陈局长面前，“你买通青龙会灭门，却不知道他每晚都用隐形墨水记账！”
日本参谋拔刀劈来，周立仁用货箱铁钩架住刀刃。金属碰撞的火星引燃洒落的铀矿粉，青紫色火焰瞬间吞没半个货舱。方蓉拖着稽查科长跳江时，看见柳如眉将陈局长踹进燃烧的货堆，老宋举着“满洲国”护照求饶，被赶来的水手乱棍打落船舷。
正午时分，方蓉在海关检疫所睁开眼。周立仁的警服盖在她身上，左肩弹孔浸透的血渍己凝成黑褐色。窗外，“春日丸”的残骸正在沉没，海面漂满印着三菱标志的铅箱。
“老宋的尸体缠在螺旋桨上，指缝里嵌着林太太的翡翠碎渣。”周立仁递过结案报告，“陈局长烧得只剩警徽，和他给日本人的密函钉在一起。”
方蓉翻开报告末页，成兴当铺灭门案卷宗里夹着张新照片——鎏金佛像摆在海关证物室，底座刻着林掌柜的绝笔：“倭寇运妖物，毁我海疆。青天白日，昭昭其行。”
三日后，方蓉在周立仁办公室留下警徽与钢笔。穿越前的最后画面，是报纸头条《缉私英雄破获特大卖国案》的油墨香。2023年的图书馆里，她翻开《鹭江抗战秘档》，泛黄的新闻照片上，周立仁与柳如眉并肩站在“春日丸”残骸前，身后海关钟楼永远停在7时7分。
窗外蝉鸣依旧，钢笔在玻璃柜中泛着幽光。管理员指着文物标签：“2010年打捞春日丸残骸时，在鎏金佛像内发现完整走私账册，成为日军勾结黑帮走私稀土的铁证...”
方蓉抚过展柜，指尖与照片里的周立仁隔空重合。钟声响起时，她听见穿越时空的海浪声，混着1937年那个清晨的誓言：“总会有青天白日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