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轮甲板的铁锈在暴雨中泛着血光,方蓉的绣花鞋陷进缆绳堆的沥青里。周立仁的警用雨披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手电筒光束切开雨幕时,照见船身"玛丽号"的漆字下隐约露出"昭和丸"的日文旧称——这正是现代档案中1943年沉没的日军走私船。
"液压轨道通向底舱!"方蓉的呼喊被汽笛吞没。两人顺着生锈的扶梯潜入货舱,成箱的《金鹭商行股权书》在颠簸中散落,1937年7月7日的签署日期在闪电下触目惊心。周立仁的警棍撬开某个木箱,靛蓝工装布里裹着的竟是德制MP18冲锋枪,枪托烙印的蓝鸢尾图腾与保险柜蚀刻如出一辙。
底舱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方蓉贴着渗水的舱壁挪动,在某个阀门前发现半截带体温的钢笔——笔帽刻着"陈阿毛"三字,正是账房学徒失踪前领取的劳保用品。当她旋开笔管,微型胶卷舱里蜷缩着半张船体结构图,军火舱位置用血点标注着倒计时数字:23:59:47。
"英国人要把军火运往卢沟桥!"周立仁的怀表链缠住输油管,1937年7月7日的日历页从陈金鹏的西装内袋飘落。两人对视的瞬间,整艘货轮突然剧烈震颤——底舱传来硝酸甘油特有的甜腻气息,混着藏红花的辛辣首冲鼻腔。
穿越五年的记忆碎片在此刻拼合:方蓉想起现代刑侦档案里,1937年7月7日金鹭商行突然注销,而陈金鹏在1943年因走私罪被处决。当她将钢笔笔尖刺入阀门齿轮,黄铜转盘突然投射出星图光束,危宿方位指向底舱某处通风口。
"这是王富贵用命换的密码!"周立仁扯开通风栅栏,41码胶鞋印在铁锈上清晰可辨。两人爬行至军火舱时,液压装置正将最后一批木箱推进暗舱。方蓉的珍珠耳坠突然吸附在舱壁——整面钢板竟是磁石所制,数百枚未启封的日制手雷在磁场作用下微微颤动。
倒计时23:17:29,陈金鹏的漆皮鞋声从头顶传来。方蓉将钢笔笔帽拧成听诊器状,贴住舱壁偷听:"…英领事馆要的货明早到吴淞口…"突然一声枪响,戴圆顶礼帽的洋人尸体坠入底舱,耳后的蓝鸢尾刺青正在渗血——正是现代军情六处线人的清洗标记。
"游戏结束。"陈金鹏的银质手杖敲击舱盖,成箱股权书如雪片纷飞。方蓉突然举起钢笔,笔尖在磁力舱壁上划出王富贵留下的摩尔斯电码:拆解液压泵。周立仁的警枪击中输油管,硝酸甘油与藏红花酸混合液喷涌而出,在磁力场中形成诡异的孔雀蓝漩涡。
倒计时00:05:12,整艘货轮开始倾斜。方蓉抓着钢笔冲向驾驶舱,笔管里飘落的金箔拼出法兰西银行鹰徽——正是开启自毁装置的密钥。当她将金箔插入控制台,仪表盘突然投射出1935年鹭岛的全息地图,蓝鸢尾组织的每个据点都亮起血色光点。
"这才是真正的赃物!"陈金鹏的狞笑在爆炸声中扭曲,"跨越时空的权…"话音未落,周立仁的警棍己击碎船舵。方蓉看着钢笔在磁力场中悬浮,笔尖突然指向自己穿越时携带的《民国刑侦实录》——1935年版的扉页指纹,正是她此刻留在钢笔上的斗型纹。